少女不加掩饰的眼神放肆地在他身上,这种目光是他熟悉的,甚至更过分的举动他也经历过,每个歌舞伎流派传人登台前都要克服观众的目光,相较之前的经历,她的注视简直比涓涓水流还要温和几分。
就是这样温和的目光,让他的手脚都是僵硬的,废了好些功夫才从地上站起来,从宽大的袖口两把折扇,进入状态的他眼神立即变了一个模样。
眼睛低垂不敢去看座上的人,腰身柔软,细细长长的手指打开
折扇。
只是一个起舞式,斯嘉丽打断了他的表演:“我不想看了。”排除偏见,她欣赏不来这样的舞蹈,况且她又不是很坏的人,憋在心里的气出去之后,也没有折腾人的心思了。
只是一会儿的功夫,密密的汗珠出现在以藏的额上,唯一的看客罢工了,台上的演员也就没了表演的必要。
以藏平复呼吸,脸庞上被少女抹上一抹红氤氲散开,将一边的脸染上浅浅的粉,她心情颇好地招招手,青年从善如流地蹲在前面,她想拍拍他的头,然而青年梳着一头精致的发鬓,无从下手。
退而求其次,她凑近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继续加油吧,记得花瓶的职责,会让我生气的举动全都不要做。”两人的距离很近,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子上,无法控制的红席卷他的全身。
斯嘉丽稀奇地捧起他的脸庞惊呼:“哇哦,你变成粉色的啦。”看上去就很好欺负,想看出他被欺负到极致的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现。
她苦思冥想,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把兔子逼急呢?
在这里没有头脑的想来想去是一件很傻的事情,反正兔子很好欺负,问他绝对能得到答案:“你要怎么样才会生气?”
说话间的呼吸更加炽热洒在他的耳垂,他整个人的皮肤跟开水浇过的一样红,身体都在微微颤抖,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:“……你…你离的太近了。”
近到他能见到对方肌肤上的血管,这个距离……太亲密了,在记忆中除了弟弟菊之助还从来没有人离他如此之近,以藏的心砰砰乱跳,几乎要蹦出他的胸膛。
斯嘉丽恍然大悟,瑰丽的孔雀蓝直勾勾地盯着他,小声嘀咕:“哦——,原来你怕我离你太近。”女孩似乎抓到了他的把柄,像个顽皮的猫崽一样,得意洋洋翘着鼻子去蹭他的脸,两人的鼻尖快要挨到一起,她急不可耐地问:“现在怎么样?”
……
“快说,现在你有没有生气!”
好近,以藏的大脑正式宣告宕机,他不敢动,害怕一阵风吹动他的身形,触碰到那造物主都打造不出来的璀璨。
耳垂的热气转移阵地,少女鼓起嘴巴:“你是个不诚实的人。”不是说害怕她的近吗?为什么这样还没有生气!果然和之国出来的,除了毛茸茸都是讨厌鬼!
正要感叹以藏的讨厌,一声怒吼打破了她的原计划。
“斯嘉丽,你在做什么?!”
熟悉的声音让斯嘉丽心里咯噔了一下,猛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,在她不注意时,唇瓣微微擦过以藏的脸,以藏摸着被碰到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。
然而,她完全没有在意这些,内心被三个字刷屏,‘完蛋了,完蛋了’,被看到欺负别人的现场了,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她的后哥。
这些年没有几个人能管住骄纵任性惯了的斯嘉丽,因为分别两地,无法时刻关照孩子的愧疚,让连爱德华纽盖特很多时候都拿她毫无办法,唯有变成后哥马尔科在她这里有一丁点的管束力,因为把后哥惹急了,她是真的会挨打!
可她现在长大了,不可以再请她吃巴掌炒肉了。
她慌张解释:“我什么都没有做,真的什么都没有做。”从秋千上下来,找到一个掩体,距离暴怒的后哥远远的,怂怂中带着一点硬气:“我没有欺负他,不信你亲自问他!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