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要、他该得到的东西,那就一定得是他的,一厘都不能缺。
这回的事儿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
虽然他们的熟客大多没被影响,知道内情的还主动帮忙澄清,但是舆论的发酵到底是件不可逆的过程。
被动的澄清、声明逆转不了大的风向。
一直拖下去,要么让小店多个被刻在耻辱柱上的黑料、
要么干脆在这回的涌浪中就被彻底拍死在沙滩上。
邢南按开手机,又按熄屏。
年关近了,谢允这几天上班大概是挺忙,回个信息都得偶尔抽出时间来。
算了。
邢南转头看向刘闻:“你还回得去家吗?”
“那倒没、没事,我自己住的,”刘闻笑了笑,“他们就我一个儿子,说一次说不通我就多说几次,还能干脆不认我不成吗。”
“有个性。”邢南打了个响指,“我欣赏你。”
“我呢我呢?”张敏立马道。
“你更有个性。”邢南靠回椅背里笑了下。
他半眯着眼抬起腕,做了个翻手向下压的姿势:“先停业,等发酵,再澄清。”
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,我们底子没问题,有这样的流量为什么不能当作宣传的接口?”
这种有端无端的当头一棒,一旦让背后的人尝到了甜头,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。
“刘闻你跟张敏学学,她知道我说的什么。”邢南收了气势,又端起那杯果汁喝了口。
他虚盯着墙面上的挂画,语气平静:“给我干脆利落地敲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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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你惹他干嘛,”宋章有些无语,“谁开始一口咬死了不动手的。”
“我不动也得有人动的。”裹得严实的纱布有点挡手,谢允甩了甩右手,“赵锦姐这婚是能离了了。”
赵锦新婚不过两年,老公就爆了个大雷。
那男的一个人在外面欠了债,回来要求她共同承担,赵锦当然不愿意。
一来二去地吵了几句,他破了防,仗着自己喝了点酒,堂而皇之的就对赵锦动了手。
虽然在赵锦超乎常人的攻击力下他也没怎么讨着好,但都到这份上了,这婚是必须得离了。
赵锦嫌丢脸不好意思跟家里说,谁知道那人渣反倒来了劲。
在宋章和谢允面前,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,最后居然拿他们的孩子作威胁,说什么“敢离就掐死他”……
这话出来要还能忍着不动手,那谢允名字恐怕真得倒着写。
“怎么这么伟大呢说的,”赵锦眨眨眼,压下心头愧疚而复杂的情绪,“我没想到他会拿刀子。”
“伟大谈不上,”谢允岔开了话题,“兴风作浪这么多年终于遭回报应了,我感慨一下。”
“正感动呢你欠揍是吧。”赵锦瞬间就矫情不下去了。
“你俩说话是一个比一个不中听。”宋章笑了起来。
谢允沿着手上的纱布按了一圈,扯开侧边的医用胶带,用力收紧了,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双手套。
赵锦见状有些吃惊:“怎么?现在阿姨还管你这个?”
“没有。”谢允笑了下,却没有要深入解释的意思,“她只管我回不回信息。”
“哎呦喂几年不见的学会装深沉了,我问的是这个吗。”赵锦偏回身子,在宋章的胳膊上撞了撞,“这是要瞒谁?”
“他男朋友。”宋章没眼看,“谈个恋爱就这点出息。”
“真谈上了?”赵锦更吃惊了,“谈都谈上了受伤不应该去卖惨吗?遮遮掩掩的干什么。”
“哪儿是受没受伤的问题,”宋章说,“开始就猜到他不打算跟人家说。”
“……这么伟大。”赵锦说。
“是啊一边死活不愿意说,一边被知道了感动得稀里哗啦,恨不得当场跪下以身相许。”
“姐!”谢允嚷了声。
上行的电梯停下,电梯门朝着两侧打开,门口的人准备抬步的同时有一瞬间的怔愣。
他顿了顿,而后盯着谢允的手慢声开了腔:“打扰一下,这是……空手接白刃啊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