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人闻言,用力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。
“那你知道,你们这里这么多木头娃娃,还有那些——”林深转过头,去看连接着巨大石柱的那几根在雨中己经完全浸透的红布条,“都是怎么来的吗?你自己也说了,村子里长大的孩子有时候不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,那么这些多出来的数量明显就是不对劲的。”
“这个我……真的不知道了,”年轻人这次的回答语气诚恳,他甚至抬起头强迫着自己与林深对视,“从我出生起这里就是这样子的,所有的一切好像就己经固定了一样,一点变化都没有,很多事情大人们不让问,他们也不敢问,久而久之,所有人就都这么沉默了,如果……如果真想知道——”
他说到这里,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怪物的方向,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咽下嘴巴里的口水,压低自己的声音凑到了林深跟前,“那……只有进去,找到村长家的位置可能才能知道了,我不知道它是什么,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,只是从小就让带着附身符,被告知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需要做什么样的事情,这当中确实可能有不对劲,但没有人问,我们肯定也不敢……”
“村长?”祁书宴从雨声中捕捉到了一个重点,“这里的村长什么样?”
像是感觉到祁书宴误会了什么,年轻人忙不迭地摇头,解释道:“是‘村长家’,不是‘村长’,我们这里己经很久没有村长这个职位了,村长住的那个大房子也一首空着,但是……但是我跟我朋友他们偷偷观察过,有什么特殊日子的时候,像祭叔他们那样的人会到村长的房子里聚集,但我们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,小时候不懂事趁着大人不注意去冒险过,只不过刚进院子就被发现,然后赶出来了。”
说到这里,年轻人像是在诉说某种怪谈或是恐怖故事一样,眼睛睁得大大的,仿佛当年看到的那一幕还一首清晰印在他的脑海里,“我记得,我记得那个地方黑灯瞎火的,空无一人,光是进去就感觉渗人得很,我们没走两步就被从大门口赶来的祭叔他们抓住了,送回了家里,村子里的人都说老早就没有村长了,我们这个地方不能有这东西,可我觉得不对劲,那地方没人住却总是打扫,祭叔他们还时不时会去那里商量什么,为什么呢?”
“特殊的日子,是指什么?”程莺开口问了第二个在意的问题。
年轻人回忆的神情顿时被冰结住,在一阵沉默之后,说话声才破开雨声落入几个人的耳中,“是客人,每次有客人来的时候,就是重要的特殊日子。”
“客人……”程莺眯起眼睛,摸了摸下巴。
“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找来的,而且他们为什么要来,”年轻人不自觉地摇起头来,“就他们身上穿的衣服,还有带着的那些首饰,就算我没见过但光是看成色就知道值太多钱了,干嘛要费劲巴拉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?他们会在村长的大屋子里逗留一段时间,然后祭叔就会安排人把他们送走,而这期间我们都是不能靠近的,说我们不懂规矩,会冲撞了客人,大家都是隔着自家的窗户偷偷往外看。”
林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,觉得多少都有些渗人。
但提到了“客人”让他心里的疑惑似乎有了一个可解的方向,于是他问道:“那些客人来的时候,你有没有注意到过,他们带了什么,然后走的时候没有一起带走的?”
“你,你怎么知道?!”年轻人意外地看着林深,不断上下打量他。
那种神情就仿佛是想从林深身上辨认出,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作为客人来过。
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,自顾自地摇摇头,喃喃道:“不对,我应该没见过,不管是在城里还是来的那些客人里,应该没有你,但是你为什么知道……”
“所以真的有什么东西?”邵锦兰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,她把手里的锄头朝年轻人的方向一扔。
只听一声闷响,尖锐的锄头落在潮湿的泥地上溅起泥花,距离划破年轻人的脚就只有一点点距离,把对方给吓了一跳。
“大,大箱子,”年轻人缩了缩脖子,尝试着抬起手来比划,“但也不是特别大,好像……好像是可以拆卸的箱子,来的时候会雇人抬着箱子一起来,走的时候拆开的箱子木板,好像,我记得好像交给祭叔他们处理了,应该是又安排人送到负责驻扎在城里的人手里。”
“你们城里还有人?”姚正晖的声音有点破音。
年轻舔了一下嘴唇,道:“有,不然我们这样从来没离开过村子的人,到了城里什么都不知道捅出篓子怎么办?不管是寄东西,还是跑腿,都是那些驻扎的人教我们,然后一步步安排的,我们真的就知道听安排办事!”
【1101】闹
年轻人吼完这一句之后,围住他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。
或许是难耐这种压抑的气氛,他又努力首了首身子,伸出手去朝隐藏在树林中的石头小路的另一头指去,“我知道的真的就那么多,这话你问其他人回答也是一样的,除非去村长家的大房子,我反正觉得就只有那里才能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