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想踹了谁?”阴冷至极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。孟厌一睁眼,入目已是姜杌那张极其生气的脸,“哈哈哈,我说着玩的。”
&esp;&esp;顾一歧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石柱下,他揉着眉头,不悦道:“你们俩都出来了,他们俩为何还未出来?”
&esp;&esp;姜杌扶起孟厌,三人坐在地上,抱着手苦等。
&esp;&esp;夜色茫茫,头顶的乌鸦飞来飞去。
&esp;&esp;孟厌靠在姜杌背上嘀咕,“月大人整日自诩修了百年无情道,到头来,还不如我呢。”
&esp;&esp;顾一歧折了一截树枝丢进火堆,“你少说几句吧。万一让月大人听见,便是两分。”
&esp;&esp;说起这个,孟厌倒起了好奇心,“顾一歧,你怎么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?”
&esp;&esp;篝火持续在烧,顾一歧恍惚间记起,有一日他去月浮玉房间,正巧撞见月浮玉在砚台上刻字。一个“江”字与一个“浮”字,两个毫无关系的字,让他徒生疑惑。
&esp;&esp;月浮玉见他一再追问,便将自己生前之事一一告知,“月大人二十岁那年,在苍梧城养伤。某日在书画斋,见到一本落款为‘江浮笑笑生’的画师画的春画,当即留下一封书信,希望能与江浮笑笑生书信结谊。”
&esp;&esp;在养伤的半年间,他与江浮笑笑生每三日一封书信往来,全由书斋掌柜代为转交。
&esp;&esp;之后,月浮玉回到碧阳城。
&esp;&esp;可接连写了数十封信,却无人回信,直到他收到一封男子的书信。
&esp;&esp;信中言:他与江浮笑笑生青梅竹马,近日已经成亲,万望月浮玉勿要再写信给她。
&esp;&esp;随信一起送到的,是江浮笑笑生写给另一个男子的情信。
&esp;&esp;孟厌唏嘘不已,“姚岸看来不仅骗了子玉,还骗了月大人。”
&esp;&esp;火光照亮顾一歧平静的侧脸,“月大人死后,才慢慢想明白。他最后的几封书信与一幅画,应是被有心人拿走了……”
&esp;&esp;说到此处,孟厌倒有一事不解,“照理说,他们两人互通书信已久,子玉怎未认出月大人的字迹?”
&esp;&esp;顾一歧拿起树枝在地上胡乱比划,“月大人上天庭的第二年,有一位以草书见长的上仙升入天庭,月大人拜他为师,学了多年。”
&esp;&esp;从行书入草书,从壮志满怀的月相到冷酷无情的月大人。
&esp;&esp;一百年,太长了。
&esp;&esp;姜杌:“他也真够傻的,当年竟不知找找崔子玉。”
&esp;&esp;顾一歧:“月大人是个君子,又是头回喜欢一个女子,自然不愿扰她的安宁。等收到姚岸的信,他倒是派人去苍梧城打听过,可惜一无所获。”
&esp;&esp;孟厌:“唉,子玉真可怜,被姚岸蒙骗,又因救姚岸送了命。”
&esp;&esp;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,正讲到月浮玉房中之画的深意,崔子玉从三人身后冒出来,“月大人房中的画,怎么了?”
&esp;&esp;“啊!”
&esp;&esp;孟厌被她吓了一大跳,捂着胸口问道:“你何时出来的?”
&esp;&esp;崔子玉:“你们说到画的时候。”
&esp;&esp;顾一歧起身,看向她的身后,“月大人呢?”
&esp;&esp;崔子玉摇摇头,“他不知怎么了,死活静不下心。我离开前,他让我们再等等他。”
&esp;&esp;“月大人每日想的事多,情有可原,情有可原。”
&esp;&esp;“对,地府一堆烂摊子,全靠月大人。”
&esp;&esp;崔子玉静静坐在火堆前,三人坐在另一边,不敢再说一句话。
&esp;&esp;等至翌日天明,月浮玉跌跌撞撞出现在寺中,“走吧,去找找破幻境的法子。”
&esp;&esp;一行人回到秦家的宅子,月浮玉打算去天庭问问,“你们在此等我,我去去便回。”
&esp;&esp;顾一歧打算去地府,“我回地府问问几位鬼帝。”
&esp;&esp;两人说完便走,剩下的三人无事可做,崔子玉忽然提出要去城中逛逛。
&esp;&esp;孟厌不疑有他,拉着姜杌随她出门。
&esp;&esp;不曾想,崔子玉一出门,便直奔姚记金银铺打听,“掌柜,你们东家的先祖可有一个叫姚岸的?”
&esp;&esp;掌柜鄙夷地看了她一眼,“这苍梧城中谁人不知姚